Video : Ceremony of Soul Restoration
Ethan
at Shanghai, 2024使亡魂適得其所,是道教觀念下關於靈魂安放各種儀式的旨歸。此段錄像作為作者觀察同時的備份工具,參與到本地人被稱為「接伙」的儀式當中,其本質上是家系先祖靈魂得以歸家的一種方法。
Enabling the souls of the deceased to find their rightful place is the aim of the Taoist concept of various ceremonies for the repose of souls. This video serves as a backup tool for the writer’s observation of the same time, participating in what is known locally as the “soul picking up” ceremony, which is essentially a way for the souls of ancestors in the family lineage to return home.
「接伙」為何?
「進伙」或常日提起的「入伙」,應是與「接伙」同一體系,因其具體實施形式是按照次序“淨宅-安身-祖先入宅”1的目的一一進行。在這裡要說明的是,「進伙」似乎已被日常生活所容納,即其神秘性的儀式經已平常化和簡化,但「接伙」卻顯得複雜,不單是自筆者觀察所得出之經驗總結,而是此詞也較前者遠離入屋安宅的常用話音當中。但願能描述得準確,「接伙」的訴求(之一)是建立一座祖屋的期待,在此例中,是其生人入宅但宅中尚未安置祖先神位的鄉屋。生活在地方以外的後代在普遍意義上把祖籍地屋居視為祖屋,彷彿這些祖屋當中有先人牌位(和伯公)存在與否並不重要,在認同上似是成為自己的他鄉之所。

3h40mins, Color, Sound

「接伙」儀式內裡的推進程序和外在的秩序維護沿著一條宗族根譜發展的方向推進,它自身成為譜系的一個錨點,也為僑民在全球活動的軌跡提供了社會學上的譜系追溯。當遠在祖居之外的後輩跟隨父輩或祖父輩的口說/蹤跡返回祖居地、回溯其宗族源流時,彷彿為其提供了一種歸屬的想像,此種想像或許是由那些打小從未目睹的行為組成:喃嘸師傅的「喃吹打紮寫」、村居老者配合儀式打點一切、生雞、燒香、幾塊石頭組成紀念碑款的社稷神壇、日夜顛倒的行動安排…
接伙-適得其所的靈魂安置儀式 (still #2), 2023
3h40mins, Color, Sound
接伙-適得其所的靈魂安置儀式 (still #3), 2023
3h40mins, Color, Sound

圖示之處即是村中社稷。社稷(亦作「社壇」)的功能,由老者交代,若設在村口處,則是為村中守護神,未被生人認領的亡者靈魂不能「入村」,只能停留擋聚於此,往後須由親屬在喃嘸師傅帶領下一一「叫魂」而回。社壇的祭祀主體賦予了外族與本族分隔於此的想像,其往往由族內男性成員參與,因而發展出另一個網絡,祭祀社壇的儀式劃分了社區的邊界2,作為「集體」,社壇所連結的「廟宇」都由他們捐獻財務,群策群力。
閣樓神台的位置安放是一個複雜的交換空間,它與它所在的空間不僅象徵著人神共處的界限交融,還規定著生活在時間關係上的敘事程序:根據陰曆節日而定的神靈崇拜儀式。從居住在南方的具身經歷來看,這凝聚了家庭成員之間的親密關係,在先人忌日、神仙誕辰、重要時節,都會分工合作,大則需要「小三牲」作拜,小則於屋內裝香於各神祗。但閣樓神台作為屋內神靈崇拜的「主神」(實際上未考究,以我觀察後以此詞指代),常掛於高處,在一些廣府傳統民居中通常分隔成兩層,本地人以「閣仔」形容二層空間,「主神」則裝於此,由一輛憑企連結。
儀式的持續時間遠不止於3小時40分,是為5小時之多。喃嘸師傅與其徒兒左右拍檔,主事的村居老者隨後跟進禮事。儼然有序,甚至不用通過言語溝通,鑼聲漸弱,另一方旋即開油鍋,並教導主家後輩稍安勿躁。禮事的種種彷似深深刻入腦袋之中,直至下一戶主家再有請求時,依然奏效。
1. 萧亭 主编,广东省志-风俗志(2002),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pp. 148
2. 蕭鳳霞 著,余國良 編,踏跡尋中 : 四十年華南田野之旅(2024),香港:香港中文大學出版社,pp. 129

